又一个考公巨头忍不住了

作者 | 山今

" 你们一定要远离口头上要做价值投资的人，尤其姓张的人。"

上市不过半年，创始人兼 CEO 的 " 酒后失言 "，再次把 " 公考巨头之一 " 的粉笔送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事件起源于这艘教育巨轮的掌舵者——张小龙，不是微信的那位，疑似在 6 月底发布的两张朋友圈截图。

第一张截图中，张小龙吐槽某张姓价值投资大佬此前跟他说，投教育是为了做公益，不需要退出，但该大佬在股票解禁第一天就无脑狂卖，导致大家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并表示自己已拉黑此大佬，还告诫大家要远离这样的人。

网络流传截图

第二张截图中，张小龙又解释道，前一条朋友圈是因为自己喝了点酒调侃一下张老板，朋友告诉他张老板卖得不多，就一两千万股，是自己错怪了人家。

截图流传后，"CEO 怒怼投资人 " 的戏码迅速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不少人认为，文中提到的某张姓价值投资大佬，大概率是指粉笔股东、高瓴资本创始人张磊。

值得玩味的是，两张朋友圈截图流传前，粉笔的股价一路下跌，市值腰斩过半；流传后，粉笔股价开始拉升，截至 7 月 6 日，粉笔股价较 6 月 26 日的最低点 3.29 元 / 股上涨了 36.78%，至 4.5 元 / 股。

作为提供非学历职业教育培训服务，比如公务员、教师、事业单位及其他职业教育类考试培训的线上教育 APP，粉笔对 980 万考公人来说再熟悉不过。

但对于粉笔的掌门人而言，如何打点与投资人的关系，如何处理与资本的博弈，仍是一门青涩且昂贵的学问。

股价狂跌，资本背锅

这并非张小龙首次酒后 " 失言 "。

早在 2020 年，张小龙就因录制时长、明星耍大牌等问题，向一档扶贫类节目的剧组及嘉宾 " 开炮 "，而短暂地登上热搜。但事件发酵几个月后，张小龙又在微博发布致歉声明，称自己的相关吐槽系酒后所为。

就算没有酒的加持，张小龙的个人言论也曾遭受诸多争议，比如此前针对百度公司的侮辱、诽谤言论以及对北京学籍制度的激烈吐槽，皆以致歉和删博告终。

张小龙 / 图源：粉笔

可见，这场风波背后，张小龙本人鲜明的个性是较大的推动因素，但除此之外，更为直接的导火索或许还是粉笔一路下跌的股价表现。

张小龙在此前的吐槽中写道 " 最近很多朋友很关心我，问我公司出什么事 " 和 " 他又问是不是可以抄底 "，很明显是在说粉笔近日来表现惨淡的股价。

通常，新股上市之后有 180 天的禁售期，只有等禁售期结束后，上市公司的非流通股东才可以在二级市场销售所持的股份，而粉笔的解禁期为 6 月 20 日。

届时，粉笔将有 65% 的股份、总计 13.43 亿股解禁，在此之前，粉笔的股价呈现平稳上升的态势，股价最高点达 15.04 元 / 股。

但即将抵达解禁期之际，粉笔的股价从 6 月 6 日开始出现 " 大跳水 "，股价直接从 11 元 / 股上方跌至 6 月 26 日的 3.29 元 / 股，市值腰斩过半，也难怪乎张小龙受到诸多朋友的 " 问候 "。

粉笔上市以来的股价表现 / 图源：格隆汇

从截图来看，显然张小龙一开始将股价下跌的原因归咎于投资机构抛售股票，尽管随后又解释投资机构并非清仓，而是减持了股票。

但俗话说 " 酒后吐真言 "，从这件事能看出张小龙对于投资机构减持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介怀。

那么，投资机构在企业 IPO 后减持或清仓，是正常的行为吗？

" 于投资机构而言，通过 IPO 方式减持或退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投资人 Eric 告诉盐财经记者，这往往是因为项目发展到一定阶段、已经达到或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目标，这时机构就会选择减持退出或清仓以获取相应的收益。

根据华兴数据研究团队整理、清科私募通、Wind 等相关数据，通过 IPO 退出是各机构最重要的退出渠道之一，2022 年共有 905 家获投公司完成退出，其中 339 家公司是通过 IPO 方式退出，IPO 占比达 37%。

图源：华兴资本

此外，Eric 表示，投资机构在一级市场的正常退出，并不会影响到公司基本面及中长期的股价走势，真正最值得大家关注的，还是上市公司实控人的减持与否和幅度大小。

截至发稿前，盐财经记者仍未查阅到有关高瓴资本减持的公开消息。

陷入考公生意的业绩魔咒

这场 CEO 酒后怒怼投资人的戏码或许是乌龙，但一路下跌的股价却是实实在在的。深究背后原因，张小龙更深的焦虑恐怕源于业绩。

乘着公职考试培训的东风，近几年粉笔的营收迎来快速增长，从 2019 年的 11.6 亿元增长至 2021 年的 34.29 亿元，但很快就在 2022 年迎来小幅缩水，同比减少 18% 至 28.1 亿元。

从营收结构来看，粉笔的收入来源包括在线培训服务、线下培训服务和图书销售三项业务。

2021 年和 2022 年，粉笔按业务划分的收入明细 / 图源：粉笔 2022 年报

其中，在线培训服务和图书销售两项业务收入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长，增幅分别为 1.36% 和 10%，而线下培训服务收入却较去年同比减少了 41.93%，以一己之力将总营收拉了下来。

对此，粉笔官方给出的解释是疫情区域性复苏导致若干地区线下培训服务暂停及若干考试推迟，以及粉笔营运中心数量的减少。

具体来看，在线下培训服务暂停的城市数量方面，2022 年粉笔是 69 个，虽然没有 2021 年暂停的城市数量多，但整体暂停的时长却比 2021 年要长得多。

比如同样是暂停时长在 60 天到 90 天的城市，2021 年粉笔有 5 个城市，而 2022 年却增加到了 44 个城市。

2021 年和 2022 年，线下培训服务暂停的城市数量 / 图源：粉笔招股书

与模式较轻量的线上培训不同，公考线下培训客单价更高，但也需要承担房租、水电网等硬性成本。机构在有收入的时候尚且能覆盖，但一碰上疫情这种不可抗拒因素，机构即使停业也仍然要承担硬性成本，损失较为严重，更不用说还有中公、华图等老牌公考线下培训机构的激烈竞争。

因此，为了减轻亏损，粉笔在 2022 年关停了 165 个营运中心，关闭率高达 45.5%，随之而来的是讲师和学生数量也大幅减少。

根据财报，截至 2022 年 6 月 30 日的过去一年，粉笔的讲师减少了 3480 名，降幅接近五成。

同时，粉笔的付费用户人数也随着讲师人数的减少而腰斩，收入也较去年大大缩水。

粉笔的困境还不止于此，根据财报，粉笔在 2019 年至 2021 年的亏损一年比一年多。

粉笔财报显示，自 2020 年到 2022 年，粉笔年内亏损分别为 4.85 亿、20.46 亿和 20.87 亿。不过，2022 年粉笔整体扭亏为盈，经调整利润 1.91 亿元。

图源：粉笔 2022 年报

除了亏损，退款率也是粉笔绕不开的难题。根据财报，2019 年至 2021 年，粉笔的非协议班和协议班合计整体退款率分别为 15.9%、31.3%、47.7%，增速较快。

尽管 2022 年上半年粉笔的退款率有所下降，为 33.2%，但这并非因为粉笔的教学质量提升所造成的影响。

具体来看，这是由于粉笔去年协议班课程费用的比例降低，退费的学员和数额变少而导致的。

网上关于粉笔的线下课程也有不少吐槽的声音。

做考公培训已经五年的讲师青哥就向盐财经表示，粉笔的线上课程质量很不错，但线下课程讲师的素质参差不一，没有其他老牌公考机构做得好。

" 因为优秀讲师的资源是有限的，在这方面成立时间更久的中公、华图的优势要大一些，粉笔的很多优秀讲师也是从前两家挖的。" 讲师青哥对盐财经说道。

2023 年 2 月 25 日，武汉技师学院考点，参加公务员考试的考生排队边复习边等进入考点 / 图源：视觉中国

比起线上培训服务业务，公考中真正高毛利的环节还是线下培训，尤其是面试环节。

走到面试，就意味着离上岸只差一步，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不会特别计较价格，付费意愿也更强，市面上过万的面试集训班比比皆是。

" 其实公考学习是一个不断强化记忆的过程，所以要不停反复地听课，一节课可能要听很多遍，线上为主最好，面试则不然，所以大家也会更愿意在面试环节花钱。" 去年的公考生小郭说。

IT、烹饪与直播

粉笔的焦虑，除了从股价和张小龙的酒后失言可窥见一丝端倪，还能从粉笔其他的动作中发掘。

除了非学历职业教育培训，粉笔早就开始探索其他多元化的教育培训。

比如早教。早在 2018 年，粉笔就推出了针对 0 — 6 岁的孩子英语启蒙的 APP 粉笔 Kids。但在同年年底，粉笔 Kids 就关停了。

为了吸引大学生群体，粉笔还相继推出过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培训课程和覆盖众多专业科目的考研课程，只是都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官网上显示的各类课程 / 图源：粉笔

不仅如此，在此前发布的招股书中，粉笔还表示将推出在线信息技术课程和线上及线下烹饪艺术课程，利用原有庞大的学员群体进行交叉销售。

关于这两项尝试，粉笔在招股书中有比较明确的计划。关于 IT 培训，粉笔计划于 2023 年及 2024 年招聘约 10 名雇员，负责在线 IT 培训服务相关课程交付、运营支持和销售及营销。

而在烹饪课程开发方面，粉笔计划投入约 1710 万港元，并于 2023 年及 2024 年招聘约 15 名雇员，负责拟开设在线及线下烹饪艺术培训服务相关课程交付、运营支持和销售及营销。

除了在本行业拓宽业务的范围，粉笔还效仿东方甄选做起了直播。

早在今年 1 月，张小龙就对直播跃跃欲试，在微博发文：" 我在想，如果我去做直播带货，在形象上是不是有点优势，但是问题是卖什么好呢？"

随后，粉笔就传出正在申请注册 " 粉笔甄选 "" 粉笔精选 "" 粉笔好物 "" 粉笔龙哥 "" 粉笔小龙 "" 粉笔龙龙 " 等商标。

3 月，粉笔旗下直播带货品牌 " 粉笔优选 " 在抖音平台开播，直播中途，粉笔创始人兼 CEO 张小龙还空降现身，表示自己本打算打车回家，但看到主播讲得不好，中途掉头回来的。

图源：张小龙微博截图

根据抖音官方数据，粉笔优选直播首秀播了两个多小时，带货产品包括服饰、零食、饮料、个护等品类，但仅 5.4 万人看过。

距首播过去三个多月了，截至目前，粉笔优选共有 2.1 万名粉丝，单条视频的点赞量一般在两位数，看起来水花并不是很大。

粉笔优选帐号和直播动态 / 图源：抖音截图

尽管面临种种挑战，但站在一个红利赛道上，粉笔依旧有较大的前景。

此前信达证券给粉笔评级为 " 买入 "，原因是公职招录报名人数增长及参培率提升有望不断驱动规模增长，粉笔有望未来获取更大的市场份额。

但无论如何，目前的张小龙和他的粉笔，还在为眼前的困难而焦虑。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人名都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