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牛气冲天”遭举报侵权 谷小酒被罚280多万后喊冤

每经记者 朱万平 每经编辑 魏官红

一年多以前，互联网新锐酒水品牌谷小酒推出“谷小酒·牛气冲天酒”贺岁礼酒，如今被指商标侵权。

根据日前谷小酒在公司官方微信上发布的自述文章，2021年上半年，公司在遭“牛气冲天”商标持有方——滨州市一品天下酒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一品天下酒业）索要50万元“授权费”未果后，随即被后者举报至当地市场监管部门。2022年2月，监管部门方面告知，向谷小酒开出280多万元的罚单。

“我们觉得‘牛气冲天’就是一句祝福语，没想到会被罚这么多钱。”3月30日，谷小酒相关人士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称，对公司遭重罚感到很冤枉。

目前，谷小酒正向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提出“牛气冲天”商标撤销连续3年不使用注册商标与无效宣告的申请。此外，公司还准备走行政复议或行政诉讼的路径，申请撤销对公司行政处罚。

针对与谷小酒的相关商标纠纷，3月29~30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多次致电一品天下酒业法定代表人冯飞，并通过短信发送相关问题，但均未获回应。

一品天下酒业提出异议

2021年1月，谷小酒力推一款牛年生肖产品——“谷小酒·牛气冲天酒”。就是这款贺岁礼酒被一品天下酒业指控存在侵权行为。当年3月，一品天下酒业向谷小酒发送律师函，告知其“谷小酒·牛气冲天酒”在包装上使用“牛气冲天”字样，侵犯了其持有的“牛气冲天”注册商标专用权。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谷小酒创始人刘飞坦言，直到收到对方律师函才反应过来，原来“牛气冲天”这样的俗语也可以被注册成商标。

谷小酒方面认为，“牛气冲天”属于俗语，不具有显著性，不具有识别功能；且“谷小酒”品牌在市场已具有较高的商誉和知名度，公司无任何侵权或攀附商誉的主观恶意。

2021年3月19日，谷小酒方面向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提交了“谷小酒·牛气冲天”商标的申请。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网站显示，当年7月20日，“谷小酒·牛气冲天”商标通过初审。不过，刘飞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透露，初审过后，相关商标被一品天下酒业提出异议，目前尚未注册下来。

在发送律师函后，2021年3月下旬，一品天下酒业向谷小酒所在地的市场监管部门进行举报，称其遭遇商标侵权，该事项获得监管部门受理。

根据谷小酒方面向记者展示的微信聊天截图，在等待监管调查期间，一品天下酒业方面曾向谷小酒方面提出50万元“授权费”的解决方案，但最终未获谷小酒同意。

经过近一年调查，2022年2月，当地市场监管部门向谷小酒下发《行政处罚告知书》，拟处罚款超283万元。“3月8日，我们参加了听证会，陈述了5个方面的理由，提交了申辩书，向监管申请撤销处罚，（监管）最终还是下达了相关处罚决定。”谷小酒相关人士表示。

罚款或使公司陷入困境

谷小酒成立于2018年。根据公司官网，其核心团队来自小米、阿里巴巴、京东等知名企业，成立第一年总融资额超过1亿元。成立以来，谷小酒连续多年在小米有品、天猫等电商平台上的新锐白酒品牌中排名靠前。

3月30日，刘飞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280多万元的罚款对谷小酒影响非常大。这几天他正四处借钱，准备先缴纳罚款，否则将面临每天3%的滞纳金，是很大一笔数额。

“疫情对公司经营影响很大，我们主要通过互联网平台进行销售，疫情之下很多快递不发货，另外，公司给供应商的货款、员工工资都不能断，这些导致公司的资金链比较紧张。”刘飞向记者表示。

据谷小酒方面所述，罚款或使公司陷入巨大经营困境。《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则注意到，《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监管方面表示，鉴于谷小酒公司积极配合市场监管部门调查，如实陈述违法事实、主动提供进货及销售证据材料，决定对其予以从轻处罚。

实际上，在召开听证会后，3月14日，监管部门作出了《听证报告意见》，称对事实和裁量适用无意见，因权利人一品天下酒业注册的“牛气冲天”商标，核定使用范围不包括白酒，不应认定是同一种商品，存在适用法律错误。另外，由于案情重大，当地市场监管部门还召开了重大案情审批委员会会议，认为谷小酒违反了相关规定，最终作出了以上处罚。

业内称案例具典型意义

“在‘牛气冲天’商标已经注册下来，当地监管部门依据现有的法律规则作出以上处理，并非无法可依。从现有的情况看，一品天下酒业方面囤积了很多商标，且自己也未使用，可能属于一个恶意囤积的主体。所以，谷小酒遭重罚觉得存在‘委屈’的地方。”超凡股份商标事业部总经理杨明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分析称。

启信宝显示，一品天下酒业成立于2008年，实缴资本为100万元。一品天下酒业曾申请过“旗帜内参”“凤香内参”“圆桌内参”“龙凤内参”等商标，这些商标与酒鬼酒旗下旗舰产品——“内参酒”较为相似，目前上述商标已处于无效状态。

对于申请商标，一品天下酒业法定代表人冯飞此前对媒体表示，公司是做酒水开发的，“就是所谓的贴牌，我注册了这个品牌，我可以在任何酒厂出我的产品，或者授权他们出我的产品。”冯飞还称，他曾找谷小酒公司协商过，“但他们不同意”。他认为，“理论上，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有商标证，是他们侵我们的权，我没办法才去当地维权。”

此外，2020年以来，一品天下酒业已经有五粮液集团、酒鬼酒、金沙酒业等知名酒企提起申请，对“凤绣前程”等相关商标提起无效或异议申请。

在杨明看来，谷小酒的案例颇具典型意义。这也给其他酒企提了一个醒，一些看起来只是普通祝福语的俗语，可能也是注册商标，在产品名的运用时一定要注意，否则就可能会卷入类似的商标纠纷“漩涡”。“在烟酒领域，祝福语被注册成商标是比较常见的，比如恭贺新禧，就是一个香烟的商标，不能随意使用，否则就可能构成侵权。”